【寫在聖誕節過後】「你們台灣人根本住在 #完美的小泡泡 裡,很像有個防護罩,罩在瓦干達外面的那種,你知道。」
因為聖誕節長假期,開始有許多時間和美國與香港視訊,其中不乏媒體朋友。有一個當初第一位派駐在台灣報導SARS,後來又報導武漢第一例病例的紐約專欄記者。他說,當時他想到武漢和台灣這麼近,想建議我是不是該去紐約「避難」(當時還沒有旅遊禁令),但現在他只想要住回來台灣。這10多個月的的諷刺和轉折之劇烈,我們都笑了,笑裡面兩個人都有點不可置信。
他和他的同居伴侶兩個人都罹患Covid,失去味覺嗅覺數個月,痊癒後的現在仍提心吊膽確認身體健康狀況,那在下西區雀兒喜chelsea的住宅大樓只剩他們一戶晚上有燈,大部分的人都回到偏遠地區的小屋待著。他聽到幾個月來台灣發生的事(或說我的生活):面對面訪問、電影首映會、長桌晚餐、公共游泳池、校友會晚宴、廚藝教室、對這星期我報名要去做薰香蠟燭,這一切對這個「玩樂才是呼吸」紐約人來說,像上輩子的事。
「根本是命運註定了,罹患人數和死亡人數比例,幾乎不可能呀;而你們的那柴犬是什麼?為什麼他出現在政府官方IG上?」
好像說完生活上的自由還不夠一樣,我要和這名紐約記者解釋台灣社群上的創意與自由。memes是美國年輕文化產物,但真正發揮幽默與意義,帶來正向的社會凝聚,這點卻在台灣發揮得淋漓盡致。
「我感到此刻台灣人很團結」,我說。
共同抗疫、追疾管局下午2:00記者會、延伸出台灣應該伸出援手幫助、應該有「就業金卡」招攬外國高端人才回台、或是說這市值世界前十大的台積電,掌握全世界AI發展,可是正常上班呢...,忽然我停了下來,感到自己的心態有點自大,不好意思。(但這種例子我可以再舉10個)
因為在幾乎接近「爛尾」的美國總統選舉結束後,我很難解釋台灣政府的執政滿意度破天高(好吧萊豬事件有些下滑),但人民體恤行政院、衛福部辛勞,常常說的話不是謾罵,是希望首長們多多休息。這種親切的問候,很台灣,很暖;對照美國真的不是同一個世界維度。我們有的煩惱,像台北連續2週下雨,這種小打小鬧的抱怨,對他們來說,多奢侈。
想起大學的我迫不及待交換學生,出了社會也頻繁出差,2019年我和團隊1/3的時間不在台灣,好像「最好的一直在外面」。但我卻很少停下來,扎實形塑對台灣的認識:發掘、學習、欣賞、引以為榮。這種迴圈今年經歷了很多遍;也因為疫情,我的工作花很大精力專訪來到台灣的外國人,我也從他們的眼中,認識這片我長大的土地:這種學習今年來得很深刻。
「你知道嗎?那天我在台北搭電梯,同一天聽到兩個家庭一個講西班牙文、一個講法文,之前從來沒有發生過。」「他們就搬過來啦?」「我想是的,有一個寶寶好像剛出生沒多久。」
視訊閒聊時間過很快,後來因為要趕一個品牌發佈會必須掛下電話,而這樣的行程又讓他感到吃驚:「#台灣不會再被忽視了」,他說。
但其實掛下電話的我想了很久,我很想跟他說,台灣會這樣不是命運注定或什麼特殊的老天眷顧。
堅決主張自我、依靠科學或數據、高度公民團結、不打壓或箝制發聲自由、積極保障每個人 #追求幸福 的權利:這才是核心。這樣的加總,是台灣現況;這樣的加總,#就是台灣不被忽視的完美防疫。